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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在沙漠种树,他种了很多树 | 吴向荣 一席第495位讲者

素食环保 2017-07-18

吴向荣老师在阿拉善15年默默种树500万棵,恢复3万亩林地。自去年以来陆续不断有媒体报道,小森真的好感动,总有人在为地球坚持做着美好而不问回报的事,在此谢谢森友们一直以来对“百万森林”计划的支持和认可。

我们很高兴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我们:企业、明星粉丝团、学校、个人志愿者等等,同时也收到了一些疑问。上周五,一席推送了吴老师的演讲,小森从中吴老师的言语中深深感受到,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的坚毅和他那源自大自然的睿智,因而分享出来,也趁此机会,让吴老师和森友们聊聊“百万森林”计划是如何在沙漠种树的。

吴向荣,阿拉善腾格里沙漠锁边生态公益项目基地负责人,在阿拉善种树15年。

因为我每年在种树,跟女儿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每年只有冬天能回去一段时间陪一陪她。但女儿依旧骄傲地对大家说:“我的爸爸在种树。他种了很多树。”

我在沙漠种树

吴向荣

大家好,我叫吴向荣,来自内蒙古阿拉善,是中国绿化基金会百万森林计划在阿拉善腾格里沙漠锁边生态公益项目基地的负责人。机构的名称有点太长,但做的事情很简单:我们是种树的。

1993年5月5号,起源于阿拉善额济纳旗的黑风暴袭击了我国甘肃、宁夏、内蒙古的大部分地区,风力最高的时候达到13级,能见度最低时仅为零。这场风暴造成了85人死亡,12万只牲畜死亡,许多农田和房屋受损。一场黑风暴,也就是我们平时理解的沙尘暴,竟然能够造成如此大的灾难。这在我国建国以来是****的。

黑风暴是强沙尘暴的别称。沙尘暴一般根据强度大小分为四种:浮尘、扬沙、沙尘暴和强沙尘暴,关注天气预报的人可能都会听到过这几个词。

在我的家乡阿拉善,尤其是在春天,我们几乎每天都要面对浮尘和扬沙,隔三岔五就有不同强度的沙尘暴。这是今年5月份发生在阿拉善的一场沙尘暴。当沙尘暴到来的时候,大风会卷起地面上的沙粒,房屋、农田、羊群包括行人一瞬间就全部都被淹没了。

这是中国西部地区沙尘暴发生的路径,主要有北方路径、西北路径和西方路径三个方向。其中的西北路径和北方路径,最主要的这两条路径都要经过我的家乡阿拉善,就是圈起来的这个部分。在这里,风速进一步地加强,它的势力进一步地扩大,影响到了包括整个北京在内的中国东部绝大部分的地区。

阿拉善是在内蒙古的最西部,去阿拉善一般要先到银川,所以很多人误以为阿拉善是属于宁夏的。在这儿纠正下,阿拉善是在内蒙古。阿拉善整个面积达到27万平方公里,大概相当于广东省面积的1.5倍。人口只有22万人,可以说是地广人稀。绝大部分都是被沙漠和戈壁所占的。

阿拉善为什么被大家所知呢?因为沙漠,因为沙尘暴。也是因为治沙。这是阿拉善的三大沙漠:巴丹吉林沙漠、腾格里沙漠和乌兰布和沙漠。这三大沙漠又被合称为阿拉善沙漠,总面积大概10万平方公里。10万平方公里是一个什么概念?就是和浙江省的面积差不多。

这么大的一个区域,全部都是沙漠。尤其是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由于我们人口增加、人类活动强度的增大,过度的放牧、采樵、资源的开发,还有大规模的农垦,导致了这个区域的生态环境急剧恶化:植被退化、土地沙化、生态失衡,沙漠化急剧加速。

三大沙漠过去是完全被切割开来的,现在三大沙漠已经至少有七个地方连到了一块,所以使得沙漠的治理、沙漠化的防治变得更加艰难。

沙漠化的问题是怎样引起的呢?这是最后流经阿拉善的河流,叫额济纳河,大家已经看不到河水了。额济纳河是中国第二大内陆河,它孕育了将近7000平方公里的额济纳绿洲,就在沙漠边缘的。但是在90年代,额济纳河彻底干枯。

这是居延海,额济纳河最终要流到居延海。居延海说它是海,是因为非常大,历史上最大的时候曾经有700多平方公里。大家能不能想象700多平方公里的一个湖泊在戈壁沙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是一个明珠,沙漠明珠。中国唐代著名诗人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就来自于居延海。

但是在90年代,居延海也干枯了。居延海干枯了以后,几乎是寸草不生,只要有风吹过立刻会起沙尘。

这是胡杨林,这个场景曾经被评为中国最美的秋天。胡杨,我们叫作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三千年的神奇的树。

但是在黑河断流、居延海干枯以后,胡杨林也大面积地枯死了。

风起额济纳,沙落北京城。这是一句戏语,但是却是阿拉善生态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一种真实的写照。1993年的特大沙尘暴以后,沙尘暴又多次袭击了中国北方的大部分区域。尤其是在2000年,沙尘暴竟然十次光顾了北京。

是什么引起了如此密度如此强度的沙尘暴的爆发?就是在阿拉善的额济纳。后来国家在2000年以后加大了对额济纳、阿拉善生态治理的支持。2002年黑河开始供水,2002年后期西居延海首先有了水,2003年,时隔四十多年以后,东居延海又有了水。当然现在居延海恢复的面积还不到历史上最大面积的十分之一。

我就出生在这样的阿拉善,是土生土长的阿拉善人。我的父亲也是一辈子从事沙漠治沙的工作,所以在我小的时候几乎很少能够见到父亲。他总是要去牧区,要么是飞播植草,要么是种树治沙。

飞播植草、飞播撒草籽来治沙的技术,就是我父亲做的一个科研成果,至今仍然是我国西北地区防治沙漠化的主要措施之一。包括刚才说的黑河、额济纳河丰水的工程,也是他当时规划实施的。

我就这样受我父亲的影响。这是小的时候在飞机场的一张照片,我们兄妹三人和父亲一起,在撒播草籽的机场。最边上穿白衣服的是我,有点自己也不太想认。

那是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像大人一样坐上飞机,飞到天空去看一看沙漠有多大,看看沙漠里的种子飞向大地时的情景。

但是很遗憾我的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因为小的时候我比较胆小。但胆子小的我做出了人生最大的一个决定,就是坐了50个小时的船到了日本,在高中没毕业的时候。

我在日本是先学的环境学,然后又改学经济。为什么改学经济呢?因为90年代的时候,中国和日本在经济的发展程度和生态环境各个方面其实都有非常大的差距的,跟今天不一样的。

我当时想日本的环境为什么好、生态为什么好?不就是因为经济发展、因为有钱嘛。所以我自己在学完环境学以后转行学了经济。现在想来当时想法是非常简单的。

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如何开始种树呢?因为当时有一些日本的志愿者在阿拉善种树,别人在你的家乡种树,作为一个自家人,你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所以我也去帮忙种树。这是我第一次种树的开始。

我们一般说到种树想到的是什么呢?拿把锹、挖个坑,然后放棵树苗,添点土、浇桶水。现在必不可缺的是拍张照、合个影,发发朋友圈。其实我当时第一次种树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是我第一次带领志愿者去种树时候的照片。

刚去了以后,说是树苗还没到,你们先挖坑吧,要挖成60公分见方的。挖了坑之后,怎么树苗还不到呀,大家着急地等着。结果来了一辆皮卡车,从车后面拎下来了几捆树苗,比牙签粗一点,比筷子细一点,大家都惊呆了:种树对吧?好歹像个树呀。这像随便从哪捡了点柴来的感觉。

树苗小就不说了,这坑为什么要让挖这么大?后来才知道,因为沙漠里蒸发量太大,枝叶越少,它的蒸发量越少。坑挖得大,一是为了保水;二是为了树根能更快地扎下去。一切都是从树怎么能成活来考虑。

但我们2003年的第一次种树,其实基本没有活。为什么?2003年中国爆发了SARS,刚种完树以后非典爆发了,大家就都开始隔离。尤其我们阿拉善还出了一例,更是层层设防。所以没法去管护,没法去管理,结果2003年我们种的树全军覆没。所以我经常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们是2003年开始种树,一般说我们2004年种树。

当我回去看到树都没种活的时候。我和一直以来的小伙伴“戈壁老王”商量了半个晚上,不停地在说做还是不做?真做,还是说说而已?俩人很激动,喝了三瓶酒,策划了半个晚上。

但策划的不是种树。我们当时策划的是什么呢?想在阿拉善建一个拉斯维加斯。建拉斯维加斯这个环境得好一点吧,所以想到要先种点树。结果想错了,一错再错,就错到了这会儿,树也就种到了这会儿。

这是我准备建拉斯维加斯的团队,站在我隔壁的就是戈壁老王。

在沙漠里该不该种树?该怎么种树?这个问题其实也一直有争论,也是我们一直在探索的一个问题。我们的认识里,感觉沙漠全部都是黄沙,没有一点作用,像是万恶之源,不是个好东西。消灭沙漠,把沙漠变成绿洲像是毋容置疑的人类的一个使命。

但真是这样吗?其实沙漠本身就是地球系统的一部分,因为有了沙漠的干燥和海洋的湿润,所以形成了季风,让潮湿的水气能够到了内陆。所以沙漠是地球生态系统的一部分。

沙漠本身的系统也是平衡的。一旦有了降水,很快就会渗入到地下,会在沙漠的低洼处形成湖泊,会在湖泊的周围形成绿洲,维持这样一个生态体系的平衡。

在沙漠的边缘,我们感觉好像全是沙丘,不是的。沙漠的边缘会有荒漠草原围绕在周围。

沙漠是自然的,沙漠是美丽的。沙漠是一片净土,能让每一位走进其中的人发现自己的美丽,发现内心生命力量的伟大。

说了半天,沙漠不是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问题在于人为的活动的影响,导致了沙漠化的问题。我们不需要治理沙漠,不需要改变沙漠,要治理的是沙漠化。

怎么治理?我们在种树的过程中提出了沙漠锁边的一个概念。锁边大家可能知道,就是做衣服时把边上的布锁住,防止线头抽开了。沙漠锁边也是同样的概念。在沙漠的边缘,通过人工建成绿化的防护堤,防止沙漠进一步地扩张。

我们现在看到的绿色的这一条就是整个沙漠锁边林的一个位置。它在腾格里沙漠的最东边。

沙漠锁边林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是种子库。在长时间沙漠化的过程中,沙漠不光缺水,还缺种子。因为没有树,沙漠里的种子价格非常高。大家可能都很难相信,沙漠里最主要的灌木种子,平均每公斤的价格都要到几十块钱甚至上百块钱。所以我们锁边林是提供种子。

同时,锁边林也是鸟类和动物的保护伞。沙漠里为什么没有鸟?跟深圳的房价一样,树价也很高。一棵树上七八个鸟窝,没有安家的地方。所以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安身栖息的地方,维持生态的多样性和平衡。

我们做了15年,种了18公里、3万多亩的锁边防护林,一共500多万株。但是按照这个速度,仅一个腾格里沙漠,可能我们还需要再做几百年。有时候开玩笑说向苍天再借五百年也是不够用的。

沙漠里怎么种树?再跟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日本的志愿者来阿拉善种树的时候,带来了日本一种葛根的植物。生命力非常顽强,经常缠在树上,然后把树缠死。到了沙漠觉得应该不要紧,结果第一年种下去,第二年就没有了。为什么?

阿拉善沙漠的降水只有日本平均降水的十分之一。冬季的最低温度零下25度,所有的这些都给冻僵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中国西北、在阿拉善沙漠里面,大家看不到仙人掌——温度太低了。

所以沙漠里面该种什么样的树?首先我们就要了解什么是树。常常有人来说在沙漠里面不应该种树,因为降水量怎么样怎么样。其实这是被混淆的一个概念。

什么是树?我们看到的乔木、针叶林、落叶林这些是树,沙漠里的大灌木、小灌木也是树。不能种树,指的是在沙漠里不应该种高大的乔木,因为它需要大量的水分。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你不能说在沙漠原生的这些灌木也不能种吧?所以我们种的是以它的乡土树种为主的一些树木。

这是花棒。花棒是腾格里沙漠常见的灌木之一,也是在沙漠的高大沙丘上能够靠自然降水维持生存的一种灌木。花棒的根扎得非常深。一般它的树高两米多,但是根能扎到树高的六倍左右。

沙漠里的植物在严酷的环境里都有它们的智慧,它们的智慧就是用自身的努力去维持生态和自然的平衡。唯独不会做的就是我们人类。

花棒开的是小红花,非常漂亮,一开开满一树,所以花棒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为“沙漠姑娘”。但是很遗憾,沙漠姑娘又是最好的饲草料,对于羊群来讲是最好的食物,所以也是最先消失的。现在在完全自然的状况下,在沙漠里面是很难看到花棒的踪影的。

这是沙拐枣,也是沙漠里常见的灌木之一。沙拐枣跟花棒正好相反,它的根会扎得很开,最大直径会扎到25米。为什么呢?它就在地表一两公分之下扎25米,它是只要有一点降水就要把这些水分吸收回来利用。

而且它还有一个绝招,叫假死。大家进到沙漠里看了沙拐枣不要觉得都种死了,不是的。干旱的时候它的枝叶会干枯,只留一点点树梢尖上的绿色来维持生命的存在。

这是梭梭,大家知道梭梭可能是因为“蚂蚁森林”吧。梭梭是一个非常好的固沙的树种,而且是难得在沙漠里寿命非常长的植物,能到100年。梭梭还有一个特点,是它的根部能够寄生一种肉苁蓉,是一种中草药。所以它在沙漠植物里是经济效益比较高的。

我们现在感觉西北包括在阿拉善,都在提种梭梭,好像在沙漠地区逢种树必梭梭的感觉。种梭梭本身没有错误,但是都种梭梭、只种梭梭,就会存在一定的生态风险。

为什么呢?因为梭梭比较霸水,有梭梭的地方很难有其他沙生灌木的植物种群存在。所以单纯地这样一个梭梭林它是否是可持续的?没有多样性的生物群体,它是否能够长期维系?这个也是需要我们今后长期关注的生态课题。

讲到种树、种什么树,我们来讲讲什么叫种树,什么叫种活一棵树。阿拉善的降水量只有100多毫米,蒸发量要高达3000多毫米。在这么严酷的环境里种树,什么叫种活?不是第一年种了,长了一些绿叶就叫种活。种活是指靠自身的自然的状态下能够存活、能够成林。

其实我种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太明白。比方说我们年年种树不见树,有人种树没人管。只要种活了,一年成活,三年保存,之后就没人管了。

常说三分种七分管,在阿拉善这种情况下,我们更是认为应该做到一分种九分管。只有长期地管护了,才能成活、才能成林。这是我们对种活一棵树的认识。

2003年,我们开始种树的时候还能看到羊群在放牧。

五年以后,这个区域的生态已经彻底恢复了。

2007年我们开始种的时候,这个上面还全是半固定沙丘。

四年以后,基本上被锁边灌木林覆盖了。

这是我们做的一个志愿者的活动,那时候还能看到上面的浮沙。

2012年以后已经基本土质化了。

这是我们2012年开始的一个项目的位置。

这是三年以后。

我在做种树的时候,我和团队提出100%成活率。大家惊呆了:怎么可能?国家的标准70%成活就够了,65%的保存率就够了,为什么我们要提100%?

我问大家一棵树能不能种活?没问题。10棵树能不能种活?应该能。100棵能种活吗?差不多。1000棵呢?没人说了。10000棵呢?更不说话了。这是为什么?

我说我们需要一种认识:能不能认认真真种好每一棵树?有没有这样一种认识和态度?没有这样的认识和态度,大家老想着70%,种了10棵活了7棵,死了3棵,没问题呀,我在范围内呀。我们必须要做改变。只要种了,就要想办法去种活。只有有了这种态度和认识,我们才能真正地把种树的事情做好。

另外,我说为什么科技发展到今天,治沙种树的技术和五六十年前、七八十年前一模一样?还是面朝黄沙背朝太阳地一棵苗一棵苗在种,还是一个格一个格在扎着草方格,还是传统的家庭作坊式地在采种和育苗。现在的科技为什么不能更多地应用到这个范围内?

这是我们去做的一些尝试。这是我们做的开沟造林,春季的雪积过来形成了自然的降水。

这是滴灌的改造,用最少的水形成至少的绿。

这是我们做的容器育苗技术。

我们说苗是所有的开始。种是开始,之后是苗,然后才是种,最后是管。但是苗是最被忽视的。为什么?种一棵树得五六块钱甚至十来块钱,但是一棵苗,有时候就卖一两毛钱。我们能不能把更多的关注投到最基础上,把最基础的做好?所以我们去做一些容器苗去实现它。

这是我们做的一些草方格的技术。现在还是没有更好的一些技术,治沙还是采用传统的草方格技术在做。

跟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2007年的时候,我们基地小有成效。突然间有一天一只喜鹊冲着我们飞过来,撞在玻璃上,落下去。休息一会儿再飞起来,再撞到玻璃上,再落下去,来来回回很多次。最后这只喜鹊直到没有气息,死了。我们后来发现另外3只喜鹊也死了。为什么?因为当时发生了大规模的虫害。

这个叫作红斑芫青,它吃花的花蕊,为了采种子。打农药灭虫很正常的。打了农药,红斑芫青死了,甲虫被灭了,沙漠的蜥蜴吃了甲虫也被灭了,喜鹊吃了沙蟋也被灭了。

所以这个故事一直在警告着我们,不能为了种树而种树,锁边林也不只是种得越多越好。锁边种树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种活几棵树,防住几粒沙。而是我们能不能与受损的土地重修旧好,能不能和自然的生命和谐共生?这是我们最根本的一个认识和想法。

我们之后再不用农药,再不用化肥。种树肯定有虫,虫多了以后鸟类会逐步增加,鸟多了以后虫害自然会减弱。今天我们基地里面种了几万亩树,喜鹊又重新飞了回来。现在有上千只喜鹊在这里安家。

喜鹊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沙漠不可怕,沙漠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内心的沙漠化。所以我们提出来种树植心的理念,希望带着更多的人们走进沙漠,认识自然,体验种树,感悟生命。

我的父亲当时不希望我一辈子生活在沙漠边上,所以把我送到了日本。因为他一辈子做治沙,知道做治沙很苦。可没想到我在大学没毕业就回到了家乡开始种树。父亲一直希望我能找一个好的工作,能够稳定一点,可没想到我一做就做了十几年。到今天,父亲为我的坚持而骄傲,我也一生把父亲作为目标和榜样。

我的女儿也一样。因为我每年在植树,跟女儿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每年只有冬天能回去一段时间陪一陪她。但女儿依旧骄傲地对大家说:“我的爸爸在种树。他种了很多树。”

这是在我们锁边基地里朝阳升起的一瞬间,虽然非常短的一瞬间,但是却能给我们带来无限的希望和勇气。种树植心,心中有树。

谢谢大家。

更新于:2017-07-18 2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