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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我、空性与缘起的关系

藏传法师 2016-09-08

若我们检视各种强烈的执着或憎恨等情绪，会发现它们的根源是由于对「我」的观念紧抓不放。我们所认定的我，是个坚实、独立又自足的我。当我们对这种「我」的信念不断加强时，想要满足或保护它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让我举例来说明。你见到商店橱窗中有只美丽的手表，很自然地喜欢它。若是售货员摔坏了这只表，你会想：「天呀，这只表掉到地上了。」这件事不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然而，若是你买了这只表，而且认定它就是「我的表」，那么，若你不小心摔坏表，这件事造成的冲击就极具伤害性。你会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吓得跳出胸口。这种强烈的感觉由何而生？占有欲是从我们的自我感生起的。 「我」的感觉愈强，「我的」的执着就愈强。这正是为何要削弱对独立、自足的「我」的信念是如此重要的原因。一旦我们能够质疑并且消除这种「我」的观念，因它而引发的情绪也会随之消失。

并非只是有情众生缺乏本质我。世间所有现象皆如此。若我们分析或解剖一朵花，想在每个部份当中找到「花」这个东西，那是找不到的。这表示花朵并未拥有本质的实相。这道理也适用于车子、桌子或椅子本身。如今藉由科学或分析实验等方式，我们甚至能够将东西的味道或气味解析到极精细的分子，分解至无法再分辨原先的味道或气味的程度。

然而，我们却无法否认这些花朵以及芬芳气味的存在。到底它们是如何存在的呢？有些佛教哲学的解释是，你所见到的花朵只是所觉知到的花朵表层而已。它只存在于我们的感官觉受中。依此推论，假设我们之间有张餐桌摆着一朵花，那么我所见到的花和我觉知的是同一个实体，但你见到的则是你觉知到的一个层面。这朵花的味道会和你的嗅觉经验类似。我见到的花朵会跟你所见的不同。虽然这种「唯心」的观点会极度减低我们对客观真理的认知，但它对我们的意识却极为重要。事实上，就连我们的心都不是真实的。它是由许多不同的经验组成，被不同的现象所刺激而成，它终究跟其他东西一样无法探寻。

那么何谓空性？它正是此一无法探知性。当我们在花的每个部份之中找寻花时，却会发现并没有这样一朵花。而我们所面对的这个不存在，正是花的空性。但这么说来，是否并没有花？当然是有。若我们探寻任何现象的本质，到头来会臻至以更精细的心欣赏其空性与不可探寻性的境界。但是，我们切莫认为一朵花的空性就只是我们在每个部份之中寻觅时所遭遇的无法探寻性。而是这朵花的依存本质界定了它的空性。这称之为缘起。

不同的佛教哲学家对缘起的观念各有解释。有些仅仅以因果律的关系来界定。他们解释说，既然花这种东西是由于因缘和条件聚合所现起，它便是缘起之物。有些人对缘起的诠释更加细致。对他们而言，现象本身的存在依赖各个部份的组合，正如花朵是由花瓣、雄蕊与雌蕊所组合而成。

对于缘起还有一种更精微的诠释。细察观似花这种单一现象的组合，它的组成部份――花瓣、雄蕊与雌蕊――以及我们思惟可以辨识名称的成份之间，是彼此依存的。它们缺少对方即无法存在。它们也是互不相属的个别现象。因此，若我们在这些组成部份中试图分析或找寻花的本质，根本无法探寻。然而一朵花的观念仅存于跟其组成部份的关系之中。由于对缘起有这层的认识，因此我们无法接受任何自性为有的看法。

更新于：2016-09-08 1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