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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容我静 大地任人忙:亦僧亦俗苏曼殊

其他文章 2017-06-13

苏曼殊 (资料图 图源网络)

只活了35岁的苏曼殊大师,短暂的生命如同昙花一现。“小窗容我静,大地任人忙”——本性率真、我行我素的苏曼殊,却用仓促的生命,向世人展示了他风情万般的才子本色。通用日文、英文、梵文等外语,苏曼殊以极深的文学艺术造诣活跃于文化界,佛教界,并且赢得了世人的敬仰。

生于日本,苏曼殊六岁离开日本母亲,跟随经商的父亲同到陌生的中国。商人重利轻别离,父亲同国后随即又到上海经商去,将苏曼殊独自留在广东香山县的沥溪乡下。因为身边没有父母关爱,因为身上的日本血统,生活在封建大家族中的苏曼殊孤立无援、无依无靠,饱尝家族成员的鄙视和欺凌。更可怜的是,一次苏曼殊染上伤寒,奄奄一息时,竟然被冷漠的亲属们扔进柴房中。

幼小的苏曼殊沉默寡言且敏感,他常常一个人到野外的河边,站在苍茫天地之间,静静地凝视东逝的流水。他小小的脑袋装载着愁肠百结的疑问:别人都说我没有母亲,难道我真是没有母亲吗?终日忧惶的苏曼殊幸运地遇上了云游四方的赞初法师,赞初法师知道苏曼殊的身世后,把他带到了广州六榕寺。从此,12岁的苏曼殊结缘于佛门。

佛家讲出世,希望灵魂登极乐。12岁踏入佛门,16岁到广州蒲涧寺试禅,20岁在番禺县海云寺修禅受戒,21岁赴暹罗习梵文钻研经文,沐浴于佛光慈雨之中的苏曼殊,并没有独善其身。面对内外交困、政局动荡、民不聊生的清末王朝,苏曼殊独自悲伤:“众生一日不成佛,我梦终宵有泪痕。”

慈悲为怀,苏曼殊愤然参加各种***活动,成为当时一个标新立异的***僧人。他对日本横滨大同学校留学时的汤国顿老师说:“国民孤愤英雄泪,洒上鲛绡赠故人。”***是艰巨的,个人力量是绵薄的,但苏曼殊横下一条心,将自己视同一去不复返的壮士:“海天龙战血玄黄,披发长歌览大荒。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苏曼殊 (资料图 图源网络)

满腔悲愤救国情,满眶热泪沾衣襟,苏曼殊往返日本中国之间,常年四处奔波于国内诸省市,普度众生的行动却没有看到实绩。精神紧张、神经衰弱、肠胃病的折磨,加上生活的困窘,身体本来就非常赢弱的苏曼殊终于病倒了——“人间花草太匆匆,春未残时花已空。”心有余,而力不足,该是多么的遗憾啊!

在日本养病期间,应该是苏曼殊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了。病情得到了控制,探望了在日本的生母,又重游了儿时街巷,苏曼殊心灵上的空寂暂时得到了抚慰,所以精神焕发。当苏曼殊骑马经过一个叫蒲田的地方时,大海无边,风光旖旎,看着路上欢声笑语的挑柴女子,心无挂碍的苏曼殊诗兴大发:“柳阴深和马蹄骄,天际银沙逐退潮。茅店冰旗知市近,满山红叶女郎樵。”

就在这时,一个叫百助枫子的日本艺妓走进了苏曼殊心中。百助枫子貌美且善解人意:“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嘱题诗。”百助枫子的痴情,苏曼殊也是知道的:“春水难量旧恨盈,桃腮檀口坐只笙。华严瀑布高于尺,不及卿卿送我情。”苏曼殊孤独的内心却很矛盾:“恨不相逢未剃时。”但苏曼殊还是为百助枫子的弹唱技艺所倾倒,他沉醉于百助枫子的演出,每每演出必去观赏,而后又于室中与百助枫子促膝倾谈一番。

“送君归去海潮生,点染生绡好赠行。五里徘徊仍远别,未应辛苦为调筝。”即使是分别时仍要流泪徘徊上五里路,苏曼殊和百助枫子之间的情意,是多么的缠绵!然而“九年面壁成空相,持锡归来悔晤卿。”毕竟是受戒过的佛门弟子,又怎么能像凡夫俗子般无所顾忌呢?苏曼殊痛别百助枫子,赠画题诗,万般隐忍:“相怜病骨轻于蝶,梦入罗浮万里云。赠尔多情诗一卷,他年重检石榴裙。”

苏曼殊居无定所,他却“狂歌走马遍天涯”;生平坎坷,浪漫气质却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人们把苏曼殊看成是诗僧、艺僧、***僧、情僧……当生命的烛火即将熄灭时,苏曼殊对关心他的朋友说:“相逢天女赠天书,暂住仙山莫问予。曾谴素娥非别意,是空是色本无殊。”——世间万物,从因缘而生,是没有固定的,一切都随缘吧!

是的,生命是不能永远长存的,但总有人能把生命的过程永远保存于世间!一个生命个体的苍凉,和一段生命过程的辉煌,让我看见了苏曼殊大师自由的灵魂在幸福地舞蹈……

更新于:2017-06-13 1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