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一法师：楞严八十分义 根性真常分第四十五

七大性分第三十一

七大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来常说和合因缘，一切世间种种变化，皆因四大和合发明。云何如来因缘自然，二俱排摈？我今不知斯义所属。推垂哀愍，开示众生，中道了义无戏论法。尔时世尊告阿难言：汝先厌离声闻缘觉诸小乘法，发心勤求无上菩提。故我今时为汝开示第一义谛。如何复将世间戏论妄想因缘，而自缠绕？汝虽多闻，如说药人，真药现前不能分别。如来说为真可怜愍！汝今谛听！吾当为汝分别开示，亦令当来修大乘者，通达实相。阿难默然，承佛圣旨。阿难！如汝所言，四大和合，发明世间种种变化。阿难！若彼大性，体非和合，则不能与诸大杂和。犹如虚空，不和诸色。若和合者，同于变化，始终相成。生灭相续，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阿难！如水成冰，冰还成水。

【分义】七大者，即地、水、火、风、空、根、识。如是七法，皆是如来藏，是故称大。以何道理知此七法皆是如来藏呢？因此七法，全体虚妄，毕竟空寂。唯随众生无明惑业，现诸幻相。如是幻相，皆如空花镜影，了不可得。即此了不可得处，是则名为如来藏。三世诸佛，皆住其中。三世众生，亦妄生其中。诸佛如来，无边功德，皆从了不可得中出生。诸众生无边苦果业报，亦从惑业虚妄出生其中。又出生者即是无生。依众生无明惑业，而言出生。然而，以如来藏实无生灭，亦无来去。是则名为如来藏性。阿难昔闻如来所说，一切法皆从因缘和合生。今言既非因缘和合，亦非自然(自然既无因生)，故尔致疑。请求世尊开示中道了义无戏论法。戏论法者，言一切法因缘自然生，是为众生妄想。中道了义者，即第一义谛。第一义谛中，一切诸法，本不生灭。生灭尚不可得，何因缘自然之可说。第一义谛远离因缘自然戏论妄想。第一义谛是一切法真实之相。真实相者，即无有相，亦无无相，四句咸离，百非俱绝，皆不可说，名为实相。四大体性，犹如虚空，常住不变，体非和合。若能和合，失其本性，同于变化，则不名大性。若不和合，则何成一切诸法。故知四大，非和非合，非不和合，亦非自然。如水成冰，冰还成水。水喻性，冰喻相，性能现相，相是性现。

【四大】谓地、水、火、风，世间万法之生成，皆不外此，故曰四大。

一地大

汝观地性，粗为大地，细为微尘，至邻虚尘，析彼极微，色边际相，七分所成，更析邻虚，即实空性，阿难！若此邻虚，析成虚空，当知虚空，出生色相，汝今问言，由和合故，出生世间诸变化相，汝且观此一邻虚尘，用几虚空，和合而有，不应邻虚，合成邻虚。又邻虚尘析入空者，用几色相，合成虚空？若色合时，合色非空。若空合时，合空非色。色犹可析，空云何合？汝元不知如来藏中，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分义】小乘析色明空，说大地色相是由众多微尘集合而成。尘之细者为微尘，微之微者为极微尘，将此极微尘析为七分之微，则成邻虚尘，邻虚尘质之微近于空无，故名为邻虚尘。更析邻虚，即成虚空。假若析邻虚真能成虚空的话，那么，应该也可以合虚空为邻虚，或合邻虚为虚空吧？其实不然。若言邻虚是色法，则色法不可能合成虚空。若言邻虚是空法，则空法不可言合。由是验知，析邻虚尘为虚空之说，全是妄执，不可相信。以大乘观之，如是地大，全体虚妄，本无所有，亦无生灭，岂待分析，始为虚空。当知如是地大，本是如来藏中，性色真空，真空性色，性空真色，真色性空。自性清净天真本具，周匝遍满於一切法界。随九界有情众生，本具根性妙用，能随能应，以心知量大小不同，而应现有殊。随染业而现六道一切苦恶色相，随净业而现四圣妙果。世间浅智众生，迷执此生起之由，惑为因缘和合自然性，皆因不达无限随缘之用，随心应量而现。若能明达唯心之旨，则只随心应量而不必循业。众生六识辨析不混，详细较量计度，皆为有情徒有言说，都无实义道理。(后文仿此)

【色边际相】指邻虚尘，虽有色相，而近於空之边际。

【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此谓真空如来藏中，性色真空，真空性色，性空真色，真色性空。性即是色，色即是性，性色不二；性即是空，空即是性，性空不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空不二；真空妙有，妙有真空。此真空如来藏，以破相显体性为说故。

二火大

阿难！火性无我，寄于诸缘。汝观城中未食之家，欲炊爨时，手执阳燧，日前求火。阿难！名和合者，如我与汝一千二百五十比丘，今为一众。众虽为一，诘其根本，各各有身。皆有所生氏族名字。如舍利弗，婆罗门种；优楼频螺，迦叶波种；乃至阿难，瞿昙种姓。阿难！若此火性，因和合有。彼手执镜，于日求火。此火为从镜中而出？为从艾出？为于日来？阿难！若日来者，自能烧汝手中之艾。来处林木，皆应受焚。若镜中出，自能于镜出燃于艾，镜何不镕？纡汝手执，尚无热相，云何融泮？若生于艾，何藉日镜光明相接，然后火生。汝又谛观，镜因手执，日从天来，艾本地生。火从何方，游历于此？日镜相远，非和非合，不应火光，无从自有。汝犹不知，如来藏中，性火真空，性空真火，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阿难！当知世人，一处执镜，一处火生；遍法界执，满世间起；起遍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分义】火无自体，因缘和合，虚妄有相，火大空寂，本无所有。如是火大,非从镜出，非从艾生，非从日来，非从和合有。本是如来藏中，性火真空，真空性火，性空真火，真火性空。自性清净，天真本具，周匝遍满於一切法界。随九界有情众生，本具根性妙用，能随能应，以心知量大小不同，而应现生灭温烈之火相。当知世人一处执镜，一处火生，遍法界执，起满世间，无有方所。凡夫现境尚无限极，圣人亦愈可知。世间浅智众生，迷执此生起之由，惑为因缘和合自然性，皆因不达无限随缘之用，随心应量而现。若能明达唯心之旨，则能随心应量而不必循业。众生识心辨析，详细较量计度，皆为有情徒有言说，都无实义道理。

【阳燧】古代取火工具，即铜圆镜，向日火出。

【氏族名字】舍利弗，优楼频螺，阿难，皆佛弟子。婆罗门，是梵志族；迦叶波，译云龟氏；瞿昙此云日种，相传佛之始祖，日炙甘蔗而生，亦曰甘蔗族，后改姓释迦氏。

三水大

阿难！水性不定，流息无恒。如室罗城迦毗罗仙。斫迦罗仙，及钵头摩诃萨多等，诸大幻师，求太阴精，用和幻药。是诸师等，于白月昼，手执方诸，承月中水。此水为复从珠中出？空中自有？为从月来？阿难！若从月来，尚能远方令珠出水，所经林木，皆应吐流。流则何待方珠所出？不流明水非从月降。若从珠出，则此珠中，常应流水，何待中宵，承白月昼？若从空生，空性无边，水当无际。从人洎天皆同滔溺。云何复有水陆空行？汝更谛观，月从天陟，珠因手持，承珠水盘，本人敷设，水从何方？流注于此。月珠相远，非和非合，不应水精，无从自有。汝尚不知，如来藏中，性水真空，性空真水，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一处执珠，一处水出。遍法界执，满法界生，生满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分义】水无定形，流息无常，虚妄有相。水大空寂，本无所有。如是水大，非从珠出，非从月来，亦非空中自有。如是水大，本是如来藏中，性水真空，真空性水，性空真水，真水性空。自性清净，天真本具，周匝遍满於一切法界。随有情众生，本具根性妙用，能随能应，以心知量而应现流息水相。惑者不达，执为因缘自然，皆是戏论妄想而已。

【诸大幻师】迦毗罗，此云黄色。斫迦罗，此云轮山。钵头摩，此云赤莲花。诃萨多，此云海水。四人皆事水之外道，以其专修幻术，故曰大幻师。

【太阴精】谓月中水，外道自谓用以和药，服之可以长生。皆是空说无验。

【幻药】谓依此药，能幻出种种境界，眩人心目。

【白月昼】每月十五日为望，望前之月曰白月，望后之月为黑月，月当夜午，光皎如昼，故曰白月昼。

【方诸】谓方石、诸珠，或曰水精珠，向月则水生。一说即古代之承露盘，依水气遇冷，则凝结成露的原理。

四风大

阿难！风性无体，动静不常。汝常整衣，入于大众。僧伽梨角，动及傍人。则有微风，拂彼人面。此风为复出袈裟角？发于虚空？生彼人面？阿难！此风若复出袈裟角，汝乃披风，其衣飞摇，应离汝体。我今说法，会中垂衣。汝看我衣，风何所在？不应衣中，有藏风地。若生虚空，汝衣不动。何因无拂？空性常住，风应常生。若无风时，虚空当灭。灭风可见，灭空何状？若有生灭，不名虚空。名为虚空，云何风出？若风自生彼拂之面，从彼面生，当应拂汝。自汝整衣，云何倒拂？汝审谛观，整衣在汝，面属彼人，虚空寂然不参流动。风自谁方？鼓动来此。风空性隔，非和非合。不应风性，无从自有。汝宛不知，如来藏中，性风真空，性空真风。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阿难！如汝一人，微动服衣，有微风出，遍法界拂，满国土生。周遍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分义】风无自体，动静无常，虚妄无有定相。风大空寂，本无所有。如是风大，非出衣角，非生人面，亦非发于虚空。如是风大，本是如来藏中，性风真空，真空性风，性空真风，真风性空。自性清净，天真本具，周匝遍满於一切法界。随众生本具根性妙用，以心知量大小而应现动静风相。惑者不达，执为因缘自然，皆是戏论妄想而已。

【僧伽黎】此云和衣，亦云重复衣，以其条数多故，从用为名，为三衣中之第一衣，僧侣入王宫聚落时著之，故亦曰大衣。

【袈裟】此云坏色衣，三衣之通名，亦曰离尘服，取断六尘坏正色。

五空大

阿难！空性无形，因色显发。如室罗城去河遥处。诸刹利种，及婆罗门，毗舍，首陀，兼颇罗堕，旃陀罗等。新立安居，凿井求水。出土一尺，于中则有一尺虚空。如是乃至出土一丈，中间还得一丈虚空。空虚浅深，随出多少。此空为当因土所出？因凿所有？无因自生？阿难！若复此空，无因自生，未凿土前，何不无碍？唯见大地。逈无通达。若因土出，则土出时，应见空入。若土先出，无空入者。云何虚空，因土而出？若无出入，则应空土。元无异因。无异则同，则土出时，空何不出？若因凿出，则凿出空，应非出土。不因凿出，凿自出土，云何见空？汝更审谛，谛审谛观，凿从人手，随方运转。土因地移，如是虚空，因何所出？凿空虚实不相为用，非和非合。不应虚空，无从自出。若此虚空，性圆周遍，本不动摇，当知现前地水火风，均名五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阿难！汝心昏迷，不悟四大元如来藏。当观虚空，为出为入？为非出入？汝全不知，如来藏中。性觉真空，性空真觉，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阿难！如一井空，空生一井，十方虚空，亦复如是。圆满十方，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分义】空无自性，无有形质，因色而显，虚妄有相，若离于色，空不可得。空大空寂，本无所有。如是空大，非从土出，非因凿有，亦非无因生。如是空大，本是如来藏中，性觉真空，真空性觉，性空真觉，真觉性空。自性清净，天真本具，周匝遍满於一切法界。随众生本具根性妙用，以心知量大小而应现虚空之相。如是空大，与地、水、火、风，名为五大，性空寂灭，全同法界，本是如来藏妙真如性。惑者不达，执为因缘自然，皆是戏论妄想而已。

【诸刹利种】刹利，此云田主，即王族。婆罗门，此云净行。毗舍，此云商贾。首陀，此云农夫。颇罗堕，此云利根，即六艺之流。约举四姓，此方言士农工商四民。

六见大

阿难！见觉无知，因色空有。如汝今者在祗陀林，朝明夕昏。设居中宵，白月则光，黑月便暗，则明暗等，因见分析。此见为复与明暗相并太虚空为同一体？为非一体？或同非同？或异非异？阿难！此见若复与明与暗及与虚空元一体者，则明与暗，二体相亡。暗时无明，明时无暗。若与暗一，明则见亡。必一于明，暗时当灭。灭则云何见明见暗？若暗明殊，见无生灭。一云何成？若此见精，与暗与明，非一体者。汝离明暗，及与虚空，分析见元，作何形相？离明离暗，及离虚空，是见元同龟毛兔角。明暗虚空，三事俱异。从何立见？明暗相背，云何或同？离三元无，云何或异？分空分见，本无边畔。云何非同？见暗见明，性非迁改。云何非异？汝更细审，微细审详，审谛审观。明从太阳，暗随黑月，通属虚空，壅归大地。如是见精，因何所出？见觉空顽，非和非合。不应见精，无从自出。若见闻知，性圆周遍，本不动摇。当知无边不动虚空，并其动摇地水火风，均名六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阿难！汝性沉沦，不悟汝之见闻觉知，本如来藏。汝当观此见闻觉知，为生为灭？为同为异？为非生灭？为非同异？汝曾不知，如来藏中，性见觉明，觉精明见。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如一见根，见周法界。听嗅尝触，觉触觉知，妙德莹然，遍周法界，圆满十虚，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分义】根无自性，因色空而虚妄有知，若离于色空，根不可得。根大空寂，本无所有。见觉即眼根见性。今举眼根以例六根。如是见觉(见性)，与明暗空，非是一体，亦非异体，非无因生，亦非和合有。即亦同亦异，非同非异，皆不可说。如是见性，与地水火风空，并称六大。性真空寂，全同法界，皆是如来藏妙真如性，本无生灭。如是见性，本是如来藏中，性真之见，本觉之明，真觉之精，性明之见。自性清净，天真本具，周匝遍满於一切法界。随众生本具根性妙用，以心知量大小而应现色空净秽之相。见性如此，闻嗅触觉知诸根性，亦复如是。妙性德用，灵明不昧，周遍法界。随众生心知量大小而应现，极尽十法界。随染业而应现六道苦恶色相，随净业而现四圣妙果。世间浅智众生，迷惑不达，执为因缘自然性，皆是戏论妄想分别计度，徒有言说，都无实义道理。

【十虚】即四正四隅上下十方之虚空。

七识大

阿难！识性无源，因于六种根尘妄出。汝今遍观此会圣众，用目循历，其目周视，但如镜中，无别分析。汝识于中，次第标指，此是文殊，此富楼那，此目犍连，此须菩提，此舍利弗。此识了知，为生于见？为生于相？为生虚空？为无所因，突然而出？阿难！若汝识性生于见中，如无明暗及与色空，四种必无，元无汝见。见性尚无，从何发识？若汝识性生于相中，不从见生。既不见明，亦不见暗。明暗不瞩。即无色空。彼相尚无，识从何发？若生于空，非相非见，非见无辩，自不能知明暗色空。非相灭缘，见闻觉知，无处安立。处此二非，空则同无。有非同物，纵发汝识，欲何分别？若无所因，突然而出，何不日中，别识明月？汝更细详，微细详审，见托汝睛，相推前境。可状成有，不相成无。如是识缘，因何所出？识动见澄，非和非合。闻听觉知，亦复如是。不应识缘，无从自出！若此识心，本无所从，当知了别见闻觉知，圆满湛然，性非从所，兼彼虚空，地水火风，均名七大。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阿难！汝心粗浮，不悟见闻发明了知，本如来藏。汝应观此六处识心，为同为异？为空为有？为非同异？为非空有？汝元不知，如来藏中，性识明知，觉明真识。妙觉湛然，遍周法界。含吐十虚，宁有方所！循业发现。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分义】识无自性，因根尘虚妄有相，根对色空，识有了别，若离根尘，识不可得。识大空寂，本无所有。如是识大，非从根生，非从境有，亦非空生，亦非无因生，更非和合有。如是识大，不从根尘诸缘所出，性非从所故。如是识大，与地水火风空，及见闻觉知之根大，并称七大，性真空寂，全同法界，皆是如来藏妙真如性，本无生灭。如是识大，本是如来藏中，性真之识，妙明之知，本觉之明，真性之识。妙觉即体性妙用，湛然即性明，是为体用妙明。觉性如镜，识如影子，知影即镜体故，则性体周遍，识大亦周遍，极尽十虚，无有方所。随九界有情众生，以心知量大小而应现色空净秽之相。世间浅智，迷惑不达，执为因缘自然，皆是戏论妄想分别计度，凡有言说，都无实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