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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尘凡难识破

佛教故事 2024-02-19

有一位外道的修道人,捧开花,来见佛。佛说:“放下!”修道人放下了左手中的一株花。佛说:“放下!”于是,又放下右手的一株花。佛说:“放下!”那修道人说:“我今两手空空,更教我放下什么?”佛说:“我不是教你放下手中的花,你应当放下外六尘(色、声、香、味、触、法)、内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中六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啊!”外道人于是得悟。                                                            ——《五灯会元》卷一第二个故事

坦山和尚和他的酒保外出行脚,走到一条河畔,看见一位漂亮的女孩子立在河畔,也想过河,却无法以前。坦山说:“我背你过河吧!”于是,背着她,过了河。那女孩子千谢万谢地走了。两个和尚持续赶路,走了好半天,那小和尚终于憋不住了,愤愤地说:“师父,我们削发人不近女色,刚才你为什么要背那个女孩?”坦山说:“我早就放下了,你还没有放下呀!”

第三个故事

一位将军在家中拿出他所收藏的至宝古玩来,欣赏把玩,一不小心,差一点把一只玉杯打坏。亏得他手快,抓住了滑下的杯子,但已经满头大汗了。待他定下心来,他想:“我率领千军万马,出死入生,从来没有害怕过,为什么今天一只小小的杯子就让我惊吓成这个样子了?”他由此悟出,有了爱憎之心,有了贪恋之心,才让他如斯惊怖,如斯失常。于是,他把那只玉杯打坏了。

这里三则故事,都已告诉了我们,人,应该“放下”什么。可是生活中,许多烦恼,许多执著,许多不高兴,有几个肯放下,有几个能放下?人总会碰到难堪的处境,最怕的是对自己产生了困惑、郁结、不肯放下,就留在心上。留在心上,又遭遇不了心坎的压力,那就麻烦多多了。

人的心坎世界真奇妙。有时刻难以理喻,有时刻又无法用“情”字来概括。有人说,生活太复杂,这个世界太复杂。其实,生活并不复杂,社会也不复杂,复杂的是人。人太复杂。工资什么复杂?因为人的心太复杂。人的头脑里(心里)念头太多。有许多念头,似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无法控制它。该想的,想不出,想不起,它不来。不该想的,不请自来。甚至挡也挡不住。特别是人在面对抵触、面对困惑、面对“不如意事常八九”的时刻,杂念接踵而至,排遣不去,越想越想不开,想不通,吃不下,睡不着。落到这种困境,别说你是作家、诗人、科学家,即使是心理学家,你也找不到主宰自己念头的前途。在李后主那里,叫“剪赓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在李清照那里叫“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在曹雪芹那里叫“漫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赍恨长”。人就是这么奇怪,丢不了,放不下,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实际上是自己做不了自己念头的主。人对自己的念头没有自由。于是什么样瑰异的、出人意外的蠢事、傻事、损人晦气己的事、害人又害己的事,都邑赓续地制造出来。在观察迟疑者的眼里,也许会认为这小我的念头、设法主意、做法、行为,太离谱,太不合情理,太出格,太失常,可是在本人,他认定他那个念头是弗成替代的,弗成动摇的、甚至不惜一切,不计后果的做去,至死还自我感到优越。若干人世悲剧,就这样毫无理性地在一幕幕上演。为什么?人不肯放下。

人,又往往被自身的许多假相掩盖着。一小我爱吹法螺,说诳言,死力显示自己的能耐,其实,他掩盖的是他的自卑和空虚。吹法螺,说诳言,是假象,恰是他不肯放下他的自卑和空虚。假如他能看清(观照)自己的这个“如实”本相,他就会忸捏,再不愿吹法螺,说诳言了。一个暴跳如雷的人,他的性格、怒气,也是假相,掩盖的恰是沮丧和恐惧。一个对自己充满信心,并且游刃有余的人,是不会发性格,不会那样落空理性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显其暴力的非理性的发生发火之时,生怕恰是不肯放下他的失败、挫折而又力所不及之际。所以研究一下人们心坎的各种变更、各类妄念的显现、各类执著的裸露,你便能判别出什么是迷?什么是悟?

据说,东南亚有一种捕捉猴子的方法:

用一只木箱,将一些厚味的生果,放在里面,箱子上开了一只小洞,大小刚好够猴子的手伸进去。猴子伸进手去,抓住了生果,手就抽不出来,除非它把手中的生果放下。但大多半的猴子,都不肯把手中的器械放弃,乃至当猎人来的时刻,不费力量,就把猴子一个个抓住了。这是猴子的悲剧。像猴子一样不肯放下的人的悲剧,在生活中还少吗?不肯放下,当然与不能识破有关。

对于“识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然则,有一位老太太,她却做到了:她在路上碰着抢匪,把她的一只钱包抢走了。回到家里,她向一家人分享了下面的话:

“我今天有四件事要感上天之恩:     以前我从没有碰着过抢匪,今天碰上了。     虽然他抢了我的钱包,但没有夺去我的性命。     虽然抢走了钱包里的钱,但数量不多。     是人家抢了我的,不是我去抢了人家的。”如何看待不幸?以感恩、赞赏来看待,不仅释怀,而且充满喜乐,这是真正的“识破”。

第四个故事

有一小我,搭船去英国。途中忽遇风暴,全船的人都猝不及防,他看到一位老太太,异常镇静地在祈祷,神情安详而又幸福。等风浪以前,全船离开险境,这人好奇地跑以前问老太太,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呢?

老太太说:“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马吉,已经被上帝接去了,到了天上的家。二女儿叫马丽亚,住在英国。刚才我是在祷告,假如接我回天上的家,我就去看大女儿;假如让我去英国,我就去看二女儿,不管去哪里,都一样。所以,我很安心啊!”

这个老太太,真的放下了。然而,放下,不仅仅是对凡夫说的,对修行人,学佛者,更要懂得放下的实践意义。一方面,你要发菩提心,要有求道求法的诚恳、恒心,然则又要把一切执著放下,把追求心、期待心、修功德的心、成道的心,全部放下。既放下身外之物、心外之物,包括一切的快乐和魔难;同时也要放下何时才能悟道、得道的愿望与寻求。只有把一切心都放下,你才能发明,原来佛就和你在一路,道就和你在一路,它没有离开过你,你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它,它本来就在你的心中。不放下一切分别、执著,成佛很难,悟道很难,往生西方也很难!

六祖慧能未削发前,听到有人诵读《金刚经》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一句经文时,当场若有所悟,决定削发学道。他前往湖北黄梅,投奔五祖弘忍。半年之后,听五祖讲《金刚经》,又听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句话,豁然开悟。在《坛经》中,他谈到无住、无相、无念,这三者实际上是相通相融的。“无住”,就是不在一个念头上或任何一种现象上产生执著,紧紧不放。比如,一小我受了批评,听到了一句非议的话,或遭遇挫折,蒙冤受屈,被心外的事物所困扰,心生苦闷,那就叫心有所住。贪财贪色,贪名贪利,心中牵挂自己的追求、自己的贪恋,甚或瞋恨怨怒,这些就叫“有所住”。凡是烦恼,想不开,看不破,放不下,就是心有所住。所谓“心无所住,”当然,就是身在尘凡,又能跳出尘凡,不受尘凡困扰,不受尘凡的捆扎。“而生其心”,就是生“无所住”心,就是生出离心。一个学佛者,进出尘凡还能救度尘凡中的众生,为他们布施法雨,广说佛法,这就是慈悲心、菩萨心、聪明心了。

“心无所住”就是心生无住,无住生心,生无住心。外在的现象,如梦如幻,自己不为所迷,自性清净,不会在短长、荣辱、长短、得失、人我分别中打滚,折腾,这才是真正的放下。

六祖慧能大师的那一首著名的得法偈,也是许多人都知道的。据说慧能二十四岁时到达黄梅,拜见五祖弘忍大师。弘忍问:来为何事?慧能说:“唯求法作佛”。弘忍随口一问:“獦獠也想求法作佛吗?”不虞,慧能立时回答:“人即有南北,佛性却无南北。獦獠身与和尚身不合,佛性有何差别?”好一个“佛性有何差别!”这一问,当然令五祖刮目相看,把他派到碓房去踏碓舂米。他在那里安心劳动了八个月。一天,五祖集合门人,要人人作一首偈,目的是考察一下大家的看法,为日后做准备。人人都仰望首座神秀。神秀是东山会下的教授师,名望皆在世人之上。盼他写首偈来,也是众望所归。但神秀没有自信,不写又不可,于是,他将偈写在廊下的壁上。偈云: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不时勤拂拭,           莫使惹尘埃。

慧能听到别人念了这首偈,认为他没有见性。当下也作了一首,请人代他写在壁上: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弘忍见了慧能的偈子,便在夜间唤他进房,为他说法,付法传衣。当天晚上,五祖就送慧能去九江驿,嘱他速回岭南。慧能走了,后来就是鼎鼎大名的六祖。

其实,神秀的那首偈,并没有错。茗山老法师就多次说过,一个尚未开悟,还在修持过程中的人,应该牢切记神秀的教导,必须不时勤拂拭,老老实实地考验自己,保持心地清净,这是一个经久用功的过程,一点也忽略不得。但六祖慧能大师,已经彻悟了,境界自然不合。他认为一切都不应该执著,“菩提树”、“明镜台”何须执著?聪明也不应执著。一执著有聪明,执著的本身就不是聪明。所以他说“本来无一物”。既没有死活,也没有涅盘;既没有烦恼,也没有聪明;既没有污染,也没有清净;既也没有分别,也没有凡圣。只有心中一无牵挂,什么都放下了,这才是真正的开悟。正如《心经》中所说,“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这才是真正的心无挂碍。心无挂碍,就是“本来无一物”,才是真正的放下,真正的得大安闲。有道是:“参禅何须山水地,灭却心头火自凉。”\

第五个故事

有个削发人去问马祖道一禅师:“请和尚离四句绝百非,向我直接开示祖师西来意!”马祖说:“我今天很累,没有措辞的心情,你去问智藏。”跑来问智藏,智藏说:“你为什么不问和尚(指马祖)?”僧说:“是和尚叫我来问上座呀!”智藏摸了一下头,说:“今日头痛,你去问怀海师兄吧。”跑去问怀海,怀海说:“我不知道。”这位削发人无奈,只好再回到马祖那里,把经由禀报了。马祖说:“藏头白,海头黑。”

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三小我都不肯回答。不肯回答,就是没有什么好回答的。既然没有什么好回答的,那当然也就是没有什么好问的。他最后照样找到马祖这里来,马祖只有点拨他了:你问的问题,就像智藏的头是白的,怀海的头是黑的。智藏年纪大了,满头已白,怀海还年轻,头发仍黑。一白一黑,谜底现成,何须再问?处处皆佛法,样样都是道,你自己看不到,还要问这问那。等于说,你自己穿戴衣服,还要到处找衣服,你碗里就有饭,还要找饭吃。佛法本是自然如是,天然如是,一切现成,用禅宗祖师的话说:吃饭、睡觉、屙屎、拉尿、都是。不需要问,不需要说,所以一切说话,文字,都是多余。说出来的,写出来的,生怕就不是佛法了。假如要问要答,要说要写,那都是心中的执著。心中的执著不肯放下,问什么是佛法?什么是祖师西来意?什么都不是,一切都不是。心中的执著放下了,不执著于善,也不执著于恶,心无所住,一念不生,这就是祖师西来意,就是佛法。这不就是像“藏头白,海头黑”一样简单,现成,明明白白吗?

“识破,放下”的聪明,是方法的聪明。现实生活中,有人能悟,有人不能悟。能悟的,懂得放下的方法,这方法用处太大了,好处太多了,有些人,苦衷重重,苦闷多多,钻在牛角尖里出不去,从苦楚得很,消极得很,到了绝望得很,几乎死路一条。其实没有这么严重,都是心中的执著,把自己放进了“地狱”。只要放下,放下即实地。只要放下,回头是岸。只要放下,柳暗花明,放言高论。我住在上海静安寺时,有一个交通大学的硕士生跑来找我,一进门:“师父,我这几天烦恼太多了。”我当时特别忙,根本无暇接待。只好来个干脆:“你烦恼多,说明你没有聪明,说明你有业障。”他一听急速说:“师父,够了。”掉回身就走了。他不放下,他是不会走的。他坐也没坐,头也不回就走了,他已跳出他自己设定的、自己带来的框框了。我曾看到一本书叫《聪明的苦楚》,我有点吃惊,是聪明的苦楚照样智者的苦楚?作者很有名,但我想,这个词,也许同佛教的“聪明”照样有区其余。因为,在佛教说来,有聪明,就不会苦楚。苦楚,正因为没有聪明。

唐代洞山良价禅师有一首偈语:      不求名利不求荣,      只么随缘度此生。      一个幻躯能几时?      为他闲事长无明?名闻利养,人人所求。然则有名利,就有伤害,有荣就有辱。“人怕出名猪怕壮”说的也是这一层事理。无宠不惊,无荣不辱。懂得这个事理,就能识破、放下。有些人,追求太多,贪恋无已,把人我、长短、得失,看的太重,太计较,太执著,增加了自己的负、人际的纷扰、社会的动荡,话又说回来,“不求名利不求荣”是说小我的不贪名不牟利不慕荣。不求小我的私名私利。不求小我的安富尊荣。但为了国家,为了社会,为国民大众,当然照样要“求”的,求国家稳定,求社会繁荣,求大众福祉,这才是我们学佛的慈悲济世之旨。人能随缘,就能抛却纷扰,就能为国家、为社会、为众生不辞辛劳,努力奉献,竭诚办事,广结善缘。“人生百岁,草生一秋”。一个幻躯,不倒能几时?怎么能为一点闲事,增长无明,迷误自己?无明与烦恼,是人的两大病根。无明不除,烦恼赓续。苦楚不能解脱,死活也不能了脱。无门慧开禅师说得好: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就是人世好时节。不把闲事挂心头,不为闲事长无明。才是真正的识破,放下。

洞山良价禅师还有一则动人的故事:

洞山良价禅师有一天在过河时,看到河面上反应出自己的影子。船上一小我,水面一小我。水面上的不是他,是影子。船上的不是影子,才是他。当他未看到水面的倒影之前,始终不得开悟,不知道自己的本来面貌究竟是什么?也许认为在身外还有一个器械,那才是本来面貌(或称自性)。直到他见到水面上自己的影子,才知道不要离开自己的身心,别的去找什么。假如这样去找本来面貌,去求道求法,去愿望得法悟道,那实际上离开本来面貌,就愈走愈远了。现在,我看到水面上的影子,影子是我,而我并不是那个影子,这就是开悟。很多人误解为,开悟一定是石破天惊,混沌初开,一件很不得了的大事。其实,未悟的时刻,对面不了解,悟了今后,才发明根本不曾离开过,本来如斯,如斯而已。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影子是我,我不是影子”。影子从我而生,离了我,不会有影子。所以圣严法师指出:我们平常所应用的身体和正在动念头的心,是本来面貌的影子,离开我们的身心之外,弗成能还有一个什么器械叫本来面貌。可是,在你发明这个事理之前,绝弗成以把我们平常有执著,有烦恼的身心算作是本来面貌。恰好那是本来面貌的影子。

“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般人(凡夫)常在生活中自我困扰,也困扰他人,原因就在于太执著人我差别,分里特别,分亲分疏,为短长得失所牵,情不能己,理不能明,甚至是用别人的判断来判断,用影子的经验来经验,把世界倒置了来看,那已不是本来的器械了。假如能达到洞山良价禅师的悟境,对所有的现象,却已了了分明,既知我,亦知非我,还能心无挂碍。“渠今恰是我,我今不是渠”,那各种执著、牵挂、烦恼的身心并未离开我的本来面貌,而是把我的本来面貌遮蔽住了。一旦离开了烦恼、执著,本来面貌终于现前。所以,开悟后的我是本来面貌,识破,放下后的我,是本来面貌,而不是那个执著的我、烦恼的我了。我照样我,只是识破,放下了,没有烦恼了,这才见本来面貌,才是得大安闲。可见,只要你放下,佛性便显现出来了。

生活是多样化的,生活中还有一种不肯放下:

第六个故事

有一只狐狸,想溜进一座葡萄园去大吃一顿。然则栅栏的闲暇太小,它挤不以前。于是,下决心狠狠地节食了三天,让身子略为瘦了一点,总算可以潜进园子里了。

可是,当它知足所愿,痛愉快快吃完葡萄今后,却又钻不出来了。只好在里面又饿了三天,才能够出来。

这只狐狸叹口气说:“忙来忙去,照样一场空。”

无效劳动,白忙一顿,可做可不做却又在那儿大做而特做的事,在我们的生活中也许不少吧。为什么却不识破?为什么不能放下?放下,也就削减了白忙,削减了无效劳动了。你要学会有效地干事,有效地工作,也得学会放下的方法。这就是方法的聪明。说到方法的聪明,我又想起一则故事:

一个大财主,家财万贯,住在一所豪华巨宅里,天天烦恼赓续。在他楼下有一间违章建筑,里面住了一对贫穷的夫妻,天天出去打工,回来了操琴唱歌,活得异常高兴,他认为很奇怪,这穷汉饭也吃不上,这么快乐?我山珍海味,却烦恼赓续,其实想不通。管家说:“老爷,这好办。你要送烦恼吗?就送他二十万吧。”财主说:“送了二十万,他们不就享福了?”管家说:“试试吧,送了就知道了。”这对穷夫妻溘然获得二十万,这下不镇静了。到了晚上,想把这笔钱藏起来。放在枕头下,屋梁上,橱柜里,放在哪里都不宁神。一夜没有睡,天亮时,才发觉上了当。第二天,原封退回。“把你的烦恼还给你!”不要了。

这当然是一则笑话。送烦恼,实际上就是把烦恼放下。能把烦恼放下,把烦恼送掉,把烦恼断灭,这个意义非同小可。学佛的一大事人缘,其实就是了脱死活,究竟涅盘。众生不能了脱死活,就是因为烦恼不能断尽,因烦恼捆扎而流转死活。众生若破执放下,则一切烦恼必能断尽。烦恼无尽既能断,当然也就能出尘了脱死活了。

      我见他人死,          我心热如火。          不是热他人,          看看轮到我。

这首偈子看起来很幽默。但说了一个很深刻的事理:谁能不跨越灭亡的门槛呢?任何人都要“轮到”的,能把死活放下,当然是最彻底的放下了。

记得香港跑马地天主教公墓,有一副对联:

  今日吾躯归故土      他朝君体也相同

含意相仿佛,但上面这首佛教中的偈子,却比这副对联早了一千多年。尘凡固不足贪恋,但人人平等,却是佛家的聪明。死活都能放下,还有什么不能放下?

据胡因梦的回忆,广钦老和尚圆寂前,说了一句话:“没来没去没工作。”多么平淡,却又多么丰富;多么镇静,却又多么深刻;未来的还没来,当然“没来”;去了的,已经没有了,当然已“没去”。没来没去没工作,这是究竟解脱,无挂无碍,这就是“空”,就是“无我”,就是般若聪明。万念放下,当下离执息妄,当下即涅盘。这是放下多么彻底,心量多么宽广。多么崇高的人格,多么清白的心灵——最终之美!

自己带不走,别人抢得走的是钱则;  自己带不走,别人抢不走的是学问;  自己能带走,别人抢不走的是聪明   ——放下即涅盘。

梦商国师有一首偈,正可为我此章作结:      青山几度变黄山,

  世事纷飞总不干。      眼内有尘三界窄,      心头无事一床宽。

 

更新于:10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