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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和尚别传-八(发心出家)

传记故事 2021-03-21

发心出家

善契觉得,利益众生也好,菩提道也好,大悲心也好,这绝不是随随便便嘴上说说的,更不是那些研究佛学的人研究的事儿。

如果有人想真的如释迦佛昔日那样,成就得以普利众生事业的能力,就必须一一依教奉行。依教奉行只有四个字,而且写起来也简单,几乎是所有学佛的人,修行的人都知道说这几个字。可轮到做起来,就不是那样了。要不就是觉得,我不是器;要不就是觉得,这要慢慢来;要不就是觉得,我依教奉行,是依佛的教育奉行,不是依现在的凡夫教育奉行;要不就是觉得,这个到底是不是法:要不就是觉得,他这个法适不适合我;要不就是觉得,他到底是不是成就者,万一依错了怎么办;要不就是觉得,成就者不能教我做这么没道理的事儿;总之,大千世界有多少,其不依教奉行的疑问号就有多大;大千世界有多少相,其不依教奉行的疑问就有多少种;

就说“取木人”,这本不是什么法,善契心里很清楚,但善契更清楚的是,师父绝对不会为孩时的木人,要弟子跋涉千山万水。依善契目前的分别力,还不能了知师父的心。所以,善契从来不违背师父的每一次下达的旨意。而每次的依教奉行后,都能令善契获得很大的觉受。这是善契的心行密处。

虽说每次依照师父的旨意去做,都要付出惊人的代价,但于善契想要圆满的事业来说,那就小巫见大巫了。所以,这也是善契从来对师父所交代的理由,也是不打半点折扣,也不着半点迟疑的原因。

在任何情况下,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师父从来没有说过看重善契的话。多半都是人前人后地说他:“这不是个器……”“是个愚蠢的人……”“是个只能做粗重脏活的人。”“这是个一辈子只能打杂做下人做的活儿的人。”

而善契所做的活儿,从来也都是别人不做的。常常是做对了也挨骂,做错了也挨骂,别人错了善契挨骂。这是善契五六年来的生活。但善契知道,师父心里最关心善契,也最疼爱善契,善契自己没有会错师父的心意,更相信师父一定能令自己圆满最初所愿。

从河塘挖藕冻僵,醒来时师父坐在自己床边,到隐隐约约觉得师父声音的嘶哑,到师父要自己万里跋涉取木人。善契知道,师父绝对是看到弟子现在最需要什么,而这个需要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得到,在寺院是没法获得的。所以,当师父说不让他听法,而要善契冒生死之险取木人时,善契除了半点没有迟疑外,心里真实生起了欢喜,师父定是又有什么更妙的方便教化弟子,证明师父在想方设法成就弟子,只是弟子业重,让师父操心太多。想着,善契的眼泪又下来了,情急之下,只能在路边顶礼师父!当然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善契之所以不顾生死,孤身只影简装出行,是因为善契知道,这是师父的方便,是唯一能善契圆满最初发心的捷径。师父常和大家说,不论做什么事,不要错过刹那,要当下应当下事。过了那个时候,就不是那个时候了。

善契一边走,一边在思维师父的善巧智慧,师父大悲功德力。记得有一次,师父开玩笑说:“你们谁能用粪桶底朝上挑粪,把架房里的粪挑光,谁就是我最好的弟子,我将来一定把大法传给他。师兄弟都说:“师父一定是在考我们的智慧,可这考题也太简单了,谁会拿桶底朝上挑东西?”可善契就不是这样想,他一点脑筋都没动,而是硬死死地用粪桶底朝上,把架房内的粪挑光,本来半天就能做完的事情,善契整整用半个月才做完。傻和尚的绰号也就是从那儿来的。

善契不是想成为师父传大法的传人,而是他坚信师父叫大家这样做,一定有师父的道理。只是自己的智慧不能识得。如果怀疑,我还来拜他做什么师父?

粪挑完了,师父对着大家说:“你们看,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的人都想接大法。像善契这样没有智慧,这么傻的人,连桶底朝天挑粪,是个吃力不得工的事儿都不懂。还想当我的最好的弟子,还想我传大法给他。做梦去吧。”说完把烟斗在鞋底上扣了扣,冲着善契一笑“傻和尚。”从此傻和尚就闻名寺院了。

可善契不那么看,师父的这番话正好调服了弟子的另一种心性。

自此,善契常常会着着师父说的这个方法挑粪,善契挑着挑着,对着装不了一点点儿粪的桶底会心一笑。有时不免给师兄们看到。“呵呵我们善契大传人恐怕真的傻了!”有些师兄弟还会将这些告诉师父。师父则会说:“这种人永远不会有智慧。你们不要学他,你们要学清净心,无分别心。”

在善契看来,师父所说的,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对他莫大的调教,都是不愿退废初愿的大悲方便行。他庆幸,他的一生就是为了能遇到师父而来的。他坚信,他这一生,因有师父而不枉做人一次。这是善契从来不动摇的两个信念。

善契想着走着,走着想着,心里一阵阵欢喜和暖流,在师父身影影现在自己眼前的同时,传遍了全身,就像佛经里说的得到灌顶的感觉。善契坚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坚信这就是得到了师父的灌顶。

可是,想着想着,善契眼泪就下来了……他想起了六年前;善契在家兄妹六人,行三。父亲姓甄,单名一个单字。是个小小的一方父母官,由于父亲的清正廉民,家里一贫如洗。三百六十五天,吃不上一百顿百米饭。加之母亲鹜信佛教,常常斋供僧人。兄弟姊妹六人穿的就像个小叫化子似的。在兄妹六人中,惟老三随母信佛,也数老三最聪明,而做起事来,却是老三最傻。大家都叫他傻三。

有一年过年,妈妈叫他去买米回来过年,米是买了,可是有个买米的人,把买米的银子丢了。在那儿哭,说:“家里还有个八十的老母等这点儿米回去救命。”傻三一听说:“你不要哭,我这儿有一袋米,你现拿回去救人。”

于是傻三就这样空手回来了,可到一家人门口,又遇到了那个刚才说丢了银子的女人。这回说是家里死了婆婆,没银子下葬,谁能行行好,帮我安葬我的婆婆,我一辈子为他作牛作马都行。傻三忘了刚才的事儿,觉得这个妇人太孝顺,一个媳妇为了安葬婆婆,要给人家作牛作马,说什么也要帮帮她,于是又回来向母亲要了几两银子。母亲问他“你买的米呢?”傻三说等会儿再和母亲说,孩儿这儿有点急事儿。说完就出了衙门,来到那个妇人前面,把安葬她婆婆的银子给了她。

傻三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觉的他今天一天就帮了两个很可怜的人,爹知道了一定夸他。等回到家中母亲问他买米的事儿,傻三一一说了,母亲知道儿子上了人家的骗,但知道儿子没有错,所以也就没有责怪儿子。当母亲问起他刚才急急忙忙地要了几两银子出去做什么的时候,善契告诉母亲衙门外小巷内妇人的事情。母亲知道,儿子又受骗了,但儿子是对的,母亲没有责怪儿子,而是要儿子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和母亲说清楚。母亲心里想:“娘的傻儿子啊,你这样秉性自然是好,可让娘怎么放心得下?”

又有一次,哥哥做了有辱家门得事情,爹爹要打死哥哥,眼看哥哥就要被爹爹打死了。傻三急忙跪到爹爹面前说:“爹,您放了哥哥吧,事情是孩儿做的。”父亲知道不是傻三做的,可还是打了傻三。如果不这样,老大就真的要给打死了。做父亲的怎么说也不愿亲手打死自己的儿子。结果,傻三给打死过去了,后经人救活。

二十岁那年,傻三是双喜临门。乡试中举,洞房花烛。爹爹很高兴,希望在三年后同样双喜临门,抱孙子,金榜题名。傻三也有此意,长大了,要像爹爹那样做个救世度人的人。三年后,傻三真的不负父母所望,高中二甲。在京候补期间,傻三目睹的一切,让傻三明白了自己想救世度人是个傻梦。真是黄袍玉带断头台。世态的无常,仕途的无常,官场的丑恶,用仕途来掩饰内心贪欲的追求,那种惺惺作态的假爱民真为恶的嘴脸。傻三看多了,傻三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京外,他看到了太多的天子脚下……。红墙外的饿殍遍野,衙门内的丑剧恶剧,午门外的桩桩件件,豪宅内的形形色色。从殷肘东周到眼前的红墙,乃至后世的朝朝,谁能例外?傻三对世态生起了极大厌恶。

傻三想找一条真正能济己济人的路,他知道这一条路只有出家,听受佛法。

他越来越觉得这世间的一切很恶心,没有一件是真实的,没有一件能究竟,没有一件不是痛苦。他看到那些昏昏然不知其然也不知所以然的人,在借着光宗耀祖的幌子,追逐着自己利欲,却不知道自己深受其害。更不知道,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和所求,又害了很多的无辜。而更为可怕的是,一旦恶行昭彰,大限难逃。光宗耀祖,反成了辱灭祖德。就算是帝王,又能如何?自古君王冤孽多。因因果果,这是毫厘不谬的。一生中为个虚晃不实所谓前途仕途,徒造恶孽,害人害己。何苦何苦?

傻三越想越觉得,世间的人太苦。决定放弃仕途,随佛出家,求取真实能够令众生解脱事业的道果。如此,反倒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若不是要对自己的父母和妻子有个交代,他真想现在就寻求披剃之缘。

傻三打点好行李,离京返乡……

更新于:2021-03-21 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