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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和尚别传-十八（从烦恼中醒过来）

传记故事 2021-03-20

从烦恼中醒过来

善契内心欢喜，恩师啊，您的恩德威德真是不可思议啊。弟子何德何能能得此硕德摄受，蒙此法炬慧日的慈照。善契的眼睛里暖融融的，心里更是一股说不出的暖乐，融遍全身的每一个毛窍。善契如同安住在大的禅定中，乐意无边。这种暖乐是善契近来常常生起的，有时竟能在这种暖乐中深住乐境而不知终日。

善契心想，我要行真实究竟二利事业，没有善知识是不行的，而今恩师念弟子一片赤诚之心，以如此大方便摄受弟子，使众多的师兄们梦也梦不到殊胜因缘显现在眼前，我当将生死置之度外，精勤禅定，令自己早日获得解脱，成就真实利益众生的资粮。善契如此想已，当下心寂气定，人心住于对恩师感恩的暖乐之中。

此时，善契从内心暖乐的意乐中映现出恩师广博无边的功德庄严，从恩师无边无尽的化身中，善契看到了十方三世一切诸佛的庄严。得恩师加持，善契此时悦意无尽，意身无尽，叩礼十方三世一切诸佛无尽。而这无尽的胜境，善契似乎历历分明地可见，无不映现与恩师的博大身相中。

从恩师博大身相中，此隐彼显地映现出木源禅师如恩师一般的庄严身相，身相无边无尽地显现在善契面前。善契此时找不到自己的方所，一个周匝无边没有距离的法界，显现在善契的觉知体中。

耳中隐隐听到恩师的慈音：“孩子啊，诸法方便，唯心能入。诸佛无顶，弥陀最尊。”

善契的觉知中，历历分明这一切的一切，在无方所的感知界中，善契清楚地领悟到这是恩师在教授自己，于此感知界中，应该不失念佛之心。善契的眼前没有山洞，没有了能见和所见的一切，唯有与禅师身相同时映现出的弥陀庄严身相和弥漫感知界的弥陀名号声。如天女般的音声，周匝澈映在善契感知界的每一处，凡所此时善契能感知到的一切界所，无不是弥陀庄严的诸妙庄严身相，无不是互映互摄的阿弥陀佛名号音声。善契也想极力感知这个庄严身相的远近处，但善契无法分别彼此的庄严远近和差别相，似乎和善契的感知身是同体、同步、同性的，那弥陀名号的音声，如天女妙舌所出妙音，无有方所而悉皆出自于心映入于心。此时的善契无法用言语道断这种内心的乐意，找不到自身色身身相的所在，而处处又被这种暖乐所浸透的悦意……

善契的心里似乎生起一丝的我今使然的悦意。我是不是……遐意中心性不觉为之所动，我终于……

突然间，善契被一种扎心的撕裂痛从感知界中拉了回来，眼前的一切不再有，没有了佛号，原有一切又呈现在善契面前，善契的腿疼得没法用语言说，心好像都揪成一团了，如万箭穿心，如千手撕心。从未有过的心烦之相，让善契的色身如处冰寒窟中，是酸？是冷？是疼？肉体的心因疼痛而出现寒冷酸楚之感，是善契从未体会过的。过去虽然善契也曾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现象，但从未今天这样心乱如麻地心猿难调过。

疼痛难忍中的善契的心里不时地想念起母亲身边的温暖，兄弟姐妹间的情谊。母亲身边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善契实实在在地有点想家了，想念总是爱袒护自己的妈妈，怪了，越想善契的腿就疼，疼得如万针扎心，疼得像冰人就要粉碎似的。自生起出离心以来，虽说也已经有了不知多少次的磨难，有过不知多少次的痛苦和折磨，但这样的感觉很少有过，至少说心猿的忐忑没有这样过。

善契心里总觉得他此时应该去强烈地意念什么？现在已经不是双腿的疼痛了，而是心的破碎，破碎在什么地方，善契都找不到，只是从来没有过的心神散乱，甚至是不希望再在这儿停留片刻。善契身上直冒冷汗，头眩眼花，五内紧紧揪束着，几乎是崩裂的程度。善契的佛号念不下去了，眼前看到的不是山洞，心意中显现的也不是什么无边的圣意。全是多年来善契似乎早已忘却的尘俗。一度善契也曾为之庆幸，觉得自己这么快就能把自己在尘俗间的一切抛弃掉，真是恩师不可思议的加持。可此时的善契满头满脑的全是父母、兄弟、姐妹、朋友，还有那一直对他好的表妹。善契不想要这些，他不想想这些，可心总是做不了自己的主。

善契神不自主地下了石凳，走到了洞口。神情恍惚地眺望着绵绵不断的群山，凝视着此起彼伏的翠海松涛。头顶上的南雁鸣声，令善契不禁湿润了眼圈。“嗷……”远处的一声野兽的嚎叫声，让善契心神猛地一震。“善契，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祈请恩师？”善契终于知道了方才内心的那种复杂的交缚，那种总想想起什么，而又总是想不起来的东西。

善契朝着都外深深地拜了数拜：“恩师啊！加持弟子吧！弟子离不开您的摄受，离开了您，弟子将没有了一切解脱意趣；离开了您，弟子将没有纤毫的解脱之力；”可是善契的心还是有点此起彼伏，这时的善契已经清醒：

“呸！”善契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自己狠狠地“呸”了一声后，又转过身来对着进了内洞的木源禅师拜了数拜。而后在想：“我今如此心猿意马，莫说利生，就是自利也不能达。”

善契的心里举起了比适才痛苦愁注不知多少的沮丧。这也是善契自发心修行菩提事业以来未曾有过的，一向很自信自己不会再为世俗所迁转的善契，被眼前的一切心绪拧入了沉思。

“呵呵想吃葡萄牙先酸，想吃樱桃嘴先馋。想要行大菩萨行，广泛利益众生事业，就要自己先去品尝众生的心性，只有熟蕴了一切众生的心相、业相，再从这一一显现众生心相、业相中走出来，再去思维如何摄受这些众生的心相、业相，如何令彼悉皆获得解脱。这时菩萨才知道在哪儿度众生，要不你怎么度众生啊？”

善契想起了一次恩师在和师兄们纳凉聊天时的谈话；记得那是善契到寺院的第一个夏天，那时善契还是个行踪沙弥（恩师已经许他先住下，待因缘成熟再剃度。），并不算一个正式的出家人。那天天气很炎热，几个师兄发愿，要做广利众生的事业，人是众生，可苍蝇蚊子也是众生，他们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为了一口活命的口中食，往往都是以生家性命为代价。所以几个师兄发愿，要连续七七四十九，每到晚后蚊子起哄时，脱光衣服座到草堆里喂蚊子，并发愿愿这些凡是吃到自己的血的蚊子，都能消除往昔所作一切恶业，善根增长，菩提早成。

说起这个来，那还是大有缘起的。记得善契刚到寺院没几天，就听和自己一起干活的一个沙弥师兄对他说：“唉，师兄，你知道吗，这个寺院证果的师父可多了，去年还有一个师父因为舍身喂蚊子而证罗汉果的，只是证果后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神通可大着呢！”

说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有个师兄叫广济，是个老比丘，悄悄地修舍身饲蚊三年，全身都给蚊子叮烂了，可广济师兄愣是一动不动坐那儿，天天如此。起先众师兄弟都说他是修外道，走傍门，师父也不理他，每天任凭他坐哪儿，师父看都不看，有时甚至还会骂他，说他不是个好徒弟，别出心裁，变出戏法儿来想出人头地。直到有一天，广济师兄从草堆里，腾空升起，后来又慢慢地落下来，身上被蚊子叮的烂泡都没了。后来师兄弟们都一拥而上地求广济师兄教个饲蚊法，也让自己能够成就。但广济师兄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走进了自己的寮房，等到两三天没见广济师兄，大家到他寮房一看，才知道人早已不知去向。这才有了第二年好几位师兄发愿饲蚊的发心。

那是几位师兄发愿饲蚊后的第三天，一个个都在草堆里显得焦躁不安，难以忍受的样子。其中有的师兄跑出来问恩师；一个说：“师父啊，弟子突然觉得我的娘在家想我。”一个说：“师父啊，弟子坐在那里心里十分想念您，心里很是不安。”一个说：“弟子在想，我是不是这样修法不对，修行佛法是要有身体的，我这样饲蚊，万一我还没有成就就没蚊子叮死了，那我怎样子再去利益众生啊？”一个说：“师父啊！弟子出家的时候，弟子的妻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对弟子说：‘你执意要出家为妻也不好拦你，但你要早点回来度为妻，你要不回度为妻，为妻会生怨恚心的。’弟子都出家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回去劝妻子学佛，她会不会生怨恚心啊？弟子觉得是不是应该回去度她皈依佛门？”

恩师答非所问地说完上面的话又说：“成天扮演众生不见众生，稍事休息——呵呵众生真多，菩萨们努力度吧！只有让他们老实了，才能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只有不断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能把所有的事情做好。菩萨们努力啊！”

善契一边回想着恩师当时的话，一边思维着自己当下这颗意马难驭的心。善契知道了，这是恩师的加持，在自己利生心愿生起的同时，让自己看到所要利益的众生相。

他告诉自己，善契应该依着恩师的加持，从自己所见到的和内心所生起的种种众生相，去思维一切诸佛菩萨的大愿的缘起。也让自己能如诸佛菩萨那样在不断认识法界性，众生心性、业相的同时，降伏自己的颠倒心性，让自己的心也能和诸佛菩萨一样，生起大悲之根。为究竟达到究竟利生的事业，把现前碍你的每一件事情做好。

善契知道此时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木源禅师的洞内，好好安住下来。他知道，适才内心所生起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都是因为自己在暖乐境界显现时，沾沾自喜所引发的。

恩师曾经说过：“喜怒哀乐是一切道门天堑。”恩师又说：“有道无常，无道无常，一切无常，是真常之理。于无常中广作事业，其心寂寂，乃道人之本矣！”

此时善契的心又寂静了许多，他知道。父母的恩要报，而先前如是一切所行，正是为了能更好地究竟地报父母恩而行。他知道，他要报的父母恩不只是今生的父母恩，还有过去多生多劫的父母，多生多劫的恩人，手足，师长。而适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心往昔颠倒的种子，被自己骚动的心性所引发的一种现象。

善契很感恩恩师，以这样的方便让自己看到了自心隐藏的过患。善契再也不敢有半点慢心和自骄感了。

他重新回到洞里，看了看木源禅师捧给他的野果。不大，有山楂大小，足有三四十颗。善契在想，既然我今天已经知道了，一切于先前当下所行不相应的一切起心动念都是于利生事业不相应的，而我今现前当下就是要安住在木源禅师的洞中，一心忆念佛号，等待禅师出来给我指引究竟圆满的木人之路。

于是，善契告诉自己，善契啊善契，自此时起，为了早日获得究竟利益众生事业的资粮，为了早日圆满最初所发的菩提大愿，为了尽快能够圆满木人之路，你当在此洞中或迳行称念佛号，或禅观恩师和弥陀的功德，等木源禅师再次从里洞出来，即使是无常现前也决不迈出洞府半步。

善契法师如是发愿已，坐到石凳上，祈请恩师加持自己，摄心禅观恩师，禅师，阿弥陀佛不二庄严依怙境……

更新于：2021-03-20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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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 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