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看

扎西郎加上师:只要能由痛苦中看到意义,一个人就愿意承担任何痛苦

藏传法师 2018-02-05

维克多.法兰克﹝Victor Frank﹞是犹太籍的精神病学家,在二次大战时曾被纳粹监禁起来。他曾说过:

「只要能由痛苦中看到意义,一个人就愿意承担任何痛苦。」

法兰克在集中营度过的非人岁月,使他能亲眼观察到人类在暴行中如何求生存。他观察过那些存活下来及逃不过魔掌的人,而下了个结论:人类要存活的条件不是年轻或体力强壮,而在于是否有强烈的存活意图,是否能从生命与经验中找到意义。

从痛苦中找寻意义,是一种强而有力的方法,能帮助我们度过最艰辛的岁月。但是要从痛苦中找到意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痛苦总是莫名其妙、毫无道理、不分青红皂白地发生,不但没有意义,更没有正面的价值。当我们身陷痛苦之中时,我们唯一想做的事是逃离痛苦。在悲剧与危机带来的尖锐痛苦中,我们几乎无法找到任何意义。在这样的时候,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忍耐。很自然的,我们会认为我们所遭受的痛苦不但没有意义,而且不公平。我们会怀疑:「为什么偏偏我就这么倒楣?」幸好在平时较轻松的时刻,或是痛苦的危机过去之后,我们还有些余力反省一下自己遭受的痛苦,并从中找寻到意义。当我们花了时间与精力,努力从痛苦中找寻到意义,就会在下一次的痛苦危机出现时,带给我们很大的帮助。不过想要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在事情顺遂时就开始寻找痛苦的意义。一棵根基坚强的大树能够抵挡狂风暴雨,但大树的根并不是狂风暴雨来临时才长出来的。

我们要从何开始找寻呢?许多人是从宗教中开始的。虽然不同的宗教对于痛苦有不同的解释意义,但是每种宗教都有自己一套对应痛苦的方法。在佛教或印度教中,所谓的痛苦是过去的负面行为造成的后果,也是追求灵性成长的催化剂。

依照犹太教的传统,宇宙万物是由一位公平正义的上帝创造的。虽然他的计划并不完全美好,其中也有疑云满天,难以解读的时候,但是因为我们对他的信心与仰赖,使我们能轻易度过最痛苦的悲惨时光,就如同犹太法典所说的: 「上帝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最好的结果。」生命中还是会有痛苦,但是就像女人生产时的痛苦,我们相信这样的痛苦所带来的是欢欣的结果。这种想法所面临的一个挑战是:通常痛苦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快乐的结果。只有信仰坚强的人能借着对上帝无止境的景仰忍耐下去,就如同犹太的智者所说的:「一个人在受苦时,最好不要说:『太糟了!太糟了!』上帝不会让人们碰到糟糕事的。但是可以说:『太苦了!太苦了!』因为良药是苦口的。」所以从犹太教的传统来看,痛苦的意义是多重的:痛苦能试炼与加强我们的信心,帮助我们的内心与上帝更接近,让上帝成为我们的庇护所,助我们摆脱尘世间的重担。

一个有信仰的人可以依据宗教信仰从痛苦中找寻意义;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可以从对痛苦的仔细反省中找寻到意义。不论世界上有多少不愉快的事,我们所经历的痛苦都能强化、加深我们的生命体验。金恩博士曾说:「毁灭不了我的,只会使我更坚强。」痛苦容易让我们气馁,但也可能激励我们发挥出生命的潜力。 《第三者》﹝The Third Man﹞的作者葛哈玛.格林﹝Graham Green﹞评论道:「在义大利波加王朝统治的三十年中,有战争、恐怖、谋杀、流血杀人事件──但是同时也出现了米开朗基罗、达文西与文艺复兴运动。在瑞士,五百年来统治者勤政爱民,全国和平自由,但他们发展出什么来?布谷鸟钟而已。」

经历苦难能让我们更坚强、更有韧性,但是相对的,也能让我们更柔软、更敏锐、更温柔。苦痛的经验能让我们打开心胸,深刻地体会别人的感受。诗人华滋华斯曾经说过:「深刻的痛苦教化了我的灵魂。」想到这句话,我忆起了自己认识的一位叫罗伯特的朋友。罗伯特是一家成功企业的总裁,他因一次严重的财务危机,而引发了一连串的忧郁症。我们见面时,他的心情正好陷入了谷底。我一直认为罗伯特是充满自信又野心勃勃的,当我看到他如此沮丧时,不禁吓了一跳。罗伯特说话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我就是摆脱不了这个问题。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脆弱,这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跟他讨论了他的问题之后,我推荐一位同事帮他做治疗。

几周后,我刚巧碰到罗伯特的妻子凯伦,于是问她罗伯特的近况如何? 「他好多了,谢谢。你推荐的医生给他开了抗忧郁症的药方,的确很有效。当然,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解决公司的问题。但他现在觉得好多了,我们的状况会慢慢好转起来的……」

「很高兴听到妳这么说。」

凯伦迟疑了一下又说:

「你知道,我很不喜欢他得到这样的病。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却认为这也是一种福气。一天晚上,他的情绪很沮丧,禁不住哭了起来。他哭了好几个小时,我只好搂着他,安慰他,直到他睡着为止。我们结婚二十三年,他第一次这样哭倒在我怀中……说实话,我一生当中从没有这样跟他亲近过。虽然他的忧郁症现在好多了,但是我们之间的感觉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我们好像突破了瓶颈……但是那份亲密的感觉还在。事实上,他会跟我一起讨论问题,我们之间的关系因此更亲密、更美好了。」

更新于:2018-02-05 18:19